大凡天柱縣高釀鎮邦寨村上了年紀的老人,都熟悉這首流傳在本村的歌兒,明確其中夾雜的意義是,當年的邦寨村有藍靛染布作坊,藍靛染布制作的衣裝,村中女人優先穿上,男人要等到婚禮的那一天,喜氣洋洋之時,才能穿上本村染布坊里出的料。村落布匹絕非等閑物種,如此地青睞女人,到了重女輕男的地步,原來,這里隱藏著一個個感人的文化故事,古老的通商通貿故事。
2019年,剛剛榮獲中國傳統村落稱號的邦寨村,300多戶人家坐落在一塊貌似盆地的斜坪里,寨中曾有過大染坊。
據傳,寨中龍家先祖龍橋經,在很很久以前的那個年代,為了生計,到靖州大堡子寨給人種植藍靛,一年之后,這位頭腦清晰,富有生機的祖上,在當地承包了半個園子,種植起自己的藍靛來。藍靛染布賺錢,本地方的人大都開了染布坊,種植藍靛的人少,龍橋經抓住機遇擴大面積種植,藍靛產量大翻了一番。當時,因種植藍靛人少,滿足不了染布坊的需求量,部分染布坊買到的藍靛藥料被中間經營者玩起了手腳,以劣充優,整個市場被攪亂,染出的布無人訂貨了。后來不少染布坊,直接與藍靛種植戶進貨,龍橋經種植藍靛成了搶手貨,狠狠地賺了錢。
龍橋經一邊學種植藍靛,一邊學染布技術,后來帶著一身發財技藝返鄉創業了。
龍橋經的生意腦子更開放了,他讓兄弟福隆與福清兩人開園種植藍靛,吳氏弟兄猛干而起。龍橋經帶領鄉親辦起了染布坊。在寨腳通往老寨的田土上,修建了幾個藍靛塘,大量的藍靛植物收后放進里邊炮制,待藍靛的液體沉入塘底,把水放干,取出藍靛粉放到鍋子里煮熱,沸騰火燙后把白布匹放進,浸泡數小時取出,再掛在長桿上晾干,整個工序就算完成了。龍氏染布坊的布匹在當地市場暢銷。
一年,邦寨村發生一場特大旱災,一圓金輪傾瀉萬丈光芒,天地間一片荒廢,百業頹喪,赤地千里。大壩中間的汪汪水田開了腳板大的裂縫,寨人紛紛往外逃難,隨之剩下的是一些老弱病殘,孤寡老叟了。一些不能動體的老年群里固執地認定這一劫,完全是龍橋經在寨腳挖了大塘,破壞了整個寨子的“足脈”而起的大禍,藍靛塘的“失足”,天老爺發了威,降罪并懲罰了當地的居住之人了。于是乎,藍靛塘在人們的議論中被連夜摧毀,夷為平地,只留下一地碎石。
邦寨村,那個歲月中轟轟烈烈的染坊業一度被冷落下來,撂在吳家那邊成片的藍靛植物,也在烈日之下化成干枝枯葉。
歷史又翻了一頁,邦寨上寨出了位商人,為了發展鄉村經濟,他總結上輩人的經驗,鼓勵寨子里的鄉親開墾荒地種植藍靛,并親自從外地帶來種子,在村里再次興起染坊業。在寨子兩山夾口的石坎里,重新挖下了幾口藍靛塘,從而,寨子中間10多家染坊應運而生。
染坊業不斷發展,染藥料、染布當時賣到江西、湖南靖州、河南安陽等。帶動了整個村落70%的勞力就業,有的戶因此發了家買田買地,富得流油。正當一個個染坊生意火紅時,一群士兵進駐了村落,把染坊當成了兵營,染坊一度成了廢墟,邦寨村染坊業從此消失……
現在藍靛塘變成了糧田,望著一年四季綠油油的莊稼,人們總對那曾轟轟烈烈的地方,充滿生意興隆的場景、鄉愁,喚起幾份沸騰的思憶……
邦寨村大染坊火紅一時,是先人通商通貿的一道靚麗風景線,生意的興衰是市場規律,歷史的變化是社會發展的必然,重要的是這侗寨村民千百年的經濟文化有品位、有魅力,亮麗不衰,傳載了一段段“興隆”歲月,激勵后人。(通訊員 龍勝洲 吳國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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